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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Silent Machine

Wednesday, March 07, 2007

发烧前传

有时候觉得讲故事比拍照片儿有意思,我算是起步很晚的摄影爱好者,在拿起相机之前已经看了很多前人作品,总是处在一种“别人都拍过了”的无法超越的状态,还好摄影是件非常民主的事儿,既可参与又可欣赏。。。

先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吧,我爸爸以前有个Nikon单反,出差的时候用,忘了什么型号的,大概是银色手动,颇像我现在用的机身,这个机身和一盒子slide以及一个观片器一起锁在写字台抽屉里,还有些印出来的照片,当然钥匙藏在哪里是个公开的秘密,我们一有机会就打开抽屉看看:爸爸坐在公园长椅上,一个可爱的小孩子,花花草草。。。题材跟当今摄影爱好者的作品如出一辙,只记得观片器像个小电视,照片色彩都非常美。

第一次接触摄影却是小学前,跟妈妈一起用日光显影的相纸,和忘记哪里来的一些6×6底片,放在窗前作contact print。小学时父母喜欢旅游,我经常逃学跟他们一起去,有时候还带上妹妹,那时候我们有些傻瓜相机,攒了厚厚一摞相册,没离开家前,我们很喜欢一起翻看小时候的照片,当然全都是到此一游的照片,还记得有张照片是妈妈穿了条很美的连衣裙,坐在城墙上,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个人,爸爸背着旅行背包,看起来非常高大。现在想起来,相机是个不诚实的东西,只能记录漫长时间里的特定瞬间。

我终于离开家去上大学,碰巧一起玩儿的朋友中有几位很喜欢拍照片儿的,就从来也没想过要自己拍照片,还记得当时有位朋友有个尼康的顶级机身,大概是F4吧,另外一位朋友总是拿着小傻瓜,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出去旅游,他们两个每到一处都举着相机咔嚓咔嚓,后来收到大家寄来的两套照片,发现拿小傻瓜的朋友拍的那套比拿顶级机身的朋友拍的还好看。当时弄了一本Island Record的唱片封面集,扯下来贴在墙上,其中有张U2的Boy,从那时候起我就发现,现代艺术的各种媒介,黑白照片是最对我胃口的。

读研究生的时候,买了两张Ansel Adams的黑白print,有张漂流木上的玫瑰,现在还在我的书架上。工作后在IKEA买了一张很喜欢的黑白照片的print,是个空旷的街头,一辆自行车在夕阳下的影子,有点儿布列松的意思。后来我开始有点儿钱和时间去逛艺术馆了,看了很多现代名作,印象比较深刻的是Walker Evans的劳动人民,还在SFMOMA看到的一位大师拍的舞蹈家,是个有点肥胖的黑人,色调非常完美。

刚来美国的时候,有个朋友公司买了个当时很新潮的数码相机,是SONY的新款,上面可以插个小软盘,照片拍完了就喀哧喀哧写进软盘里,像素奇低无比,我们拿它拍了一些,觉得数码相机真是个实用的东西,就是价钱太高像质又太差,还不如我们的一次性相机好用,这个一次性相机倒是当时大家都看好的APS 格式,还好当时没有一激动投资一APS胶卷相机,不知从那天开始,APS胶卷就从市场上慢慢消失了。

这么写可能到天亮也写不到我的第一台相机,还是先说它,是在我工作一年之后,打电话给以前的同学,他说刚买了一个数码相机,叫Nikon 885的,非常推荐,我就毫不犹豫的也买了一个。当时只是想到上班路上有座红色的房子很漂亮,拿到相机第二天就去拍了一通。那时候认识了一些文艺青年,大家都在买相机,拍照片儿,不过数码相机的地位还是跟傻瓜相机类似。Nikon 885现在还在我的柜子里,我拿它拍了一些东西便觉得不太够用,决定还是买一个像爸爸以前用的那种相机。

就这样,我在真正开始为拍照片而拍照片之前走了不少弯路,之前还买了一台有点漏光的yashica electro旁轴,最后还是都收起来,买了台Nikon FM2和50/1.4,因为总有数码相机垫底儿,我不是很有热情拍的也很慢,只是偶尔给朋友家人拍些照片,或者旅游时到处瞎拍,眼看着跟我一起开始爱好摄影的文艺青年(其实就只有一个叫nomap的,嘿嘿)拍得越来越好,我还总是拿着相机摆样子,有点儿莫名焦躁。

那时候觉得自己的问题是技术知识的问题,看了十几本摄影技术的书,比如那本著名的Exposure,Nighttime and Low Light Photography, National Geography的小册子,John Hedgecoe的Art of Photography。。。每看到一点儿东西就扛着相机去试试,进步很慢,甚至似乎还在退步,有整整一年,我觉得自己对摄影的爱好大概就这么回事儿,甚至放下相机去忙别的了。

后来我因为搬家到了新的地方,找了个很清闲的工作,认识了新的朋友,又拿起相机拍了一些,终于有一天鼓足勇气,开始把我拍的照片往论坛上贴,后来证明这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,因为即使大家没有直接评论我拍的照片,随口说点儿什么就能让我受益匪浅。比如有一次hunterkiller听说我住在他以前住的城市,说很想念那里的冬天,我就决定背着相机到处走走拍点儿给他看,然后就发现,这样一边走一边拍,比我原来那种“停车坐爱枫林晚”的拍法有趣多了。

我终于开始发烧了,几乎有点儿时间就拿着相机出去走,把小数码送人,又买了广角镜头,还学会了冲洗黑白胶卷,几个月后我们家人团聚,和大部分家庭不同的是,我们两个人都对摄影很有兴趣,两个有兴趣的人碰到一起,简直就是两个高烧的人互相传染病毒,实在太危险了。我在一年里拍了比以前几年总和还多的照片,走遍了整个地区每个大小城市,去逛旧相机市场,在keh上频频下单,攒足了各种焦距的镜头,还买了各色袖珍像机,一冰柜胶卷,中副机器,所幸我们两个还算是比较喜欢简单器材的人,一直都没有发烧到太贵的东西。其实我们的审美观相差很远,连最实用的焦距都不能达成共识,每次去同样的地方,拍出来的照片却完全两样,但是有个可以商量的同伙,让我们增加了很多动力投入更多时间,一起出去走,一起闷在厕所里冲胶卷。。。最后拍出来的照片如何倒还是次要。

大概每个人对发烧都有不同定义,对于我来说,对摄影“发烧”应该就是觉得它太有趣而欲罢不能,我对器材牌子没有太多的热情,从一开始买了FM2到现在,家里添了佳能,Pentax,宝丽来,Voigtlander,Olympus, Zeiss,Holga,Fuji,minox。。。来来去去大概涵盖了所有我们有兴趣又可以支付的厂家,(当然不全是我用的),其中很有一些错误投资。这些连带以后的种种,大概要另外写个发烧后记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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